文|深眸財經 張未
《無名》上春節(jié)檔,大概是樂華娛樂的無奈之舉。
攜手周迅、梁朝偉、黃渤一眾大咖,還啟用了自帶熱搜體質的王一博,登陸春節(jié)檔的《無名》,在預售票房中排名第一,上映前三天,貓眼平臺上就有55萬人點擊想看。
上映后的《無名》因票房引發(fā)觀眾熱議,#無名的票房去哪兒了#該話題在微博上迅速發(fā)酵,截至1月27日,閱讀次數(shù)累計達2.3億。
從題材上來看,《無名》似乎并不適合在春節(jié)檔上映。作為一部諜戰(zhàn)題材的電影,少了幾分休閑感和娛樂性,排除了親子家庭和部分女性用戶。
專業(yè)班底、精良的制作團隊在任何一個時間段都能引起“轟動”,但《無名》卻要硬闖春節(jié)檔,這是為何?
1.押注《無名》,樂華討資本歡心
這或許與《無名》中的王一博有關系。
電視劇出身的“頂流”王一博的背后是樂華娛樂,而不久前剛上市的樂華,又被戲稱“王一博”概念股,原因在于樂華娛樂的營收極度依賴王一博。
據招股書顯示,2019年、2020年、2021年。樂華娛樂的營收分別為6.31億元、9.22億元、12.9億元,其中藝人管理帶來總收入的84%、87.7%、91%。而王一博又是樂華娛樂的頂梁柱,2019—2021王一博因占收入分別占同期收入的16.8%、36.7%、49.5%,在2022前三季度樂華實現(xiàn)的7.53億營收中,王一博的占比則進一步上升至59%。
樂華四闖IPO,從新三板到A股,再輾轉至港股,募資縮水近一半。2022年9月的上市計劃中,樂華計劃全球發(fā)行1.3256億股,發(fā)行價6.80—8.50港元,按此計算,募資金額約為9—11.27億港元。
1月19日,樂華在港交所掛牌上市的公告顯示,該公司全球發(fā)行1.2006億股,每股4.08港元,全球發(fā)售所得款項凈額估計約為3.913億元?!鞍雰r”發(fā)售,才得以上市的樂華娛樂,顯然是不被資本看好的。
樂華旗下的三大業(yè)務板塊:藝人管理、音樂IP制作及運營、泛娛樂業(yè)務。其中音樂和泛娛樂業(yè)務是不賺錢的,樂華依仗的只有藝人管理。2019—2021年,樂華娛樂的藝人管理收入占比分別達8.0%、87.7%、91.0%。
樂華靠王一博,王一博靠粉絲。在朝夕更替極快的內娛,僅靠流量無法獲得穩(wěn)定而強大的變現(xiàn)能力,所以王一博急需從流量轉型成演員,因為樂華要證明這只概念股是優(yōu)質的,具有更強大的變現(xiàn)能力。
除了自降身價上市以外,樂華還止不住地“流血”,股價一路綠到底,被網友戲稱“仙股”。
樂華娛樂開盤價為5.60港元,較發(fā)行價上漲37.25%。截至收盤,股價報收于6.03港元,漲超47%,成交額2.98億港元,市值50億港元。
截至1月27日,已跌至5.11港元,市值44.64億元,上市半月不到跌幅近10%。所以樂華是真急了,即使《無名》與春節(jié)檔算不上般配,也得趕鴨子上架。
自降身價也一定要上市的樂華十分耐人尋味,僅王一博一人的樂華,有何底氣在此時上市?
一方面,樂華確實缺錢。造星路被攔住的樂華,急需拓展新路。
另一方面,王一博的長期價值存疑。王一博當時還有4部電影存貨,分別是《長空之王》《熱烈》《無名》《維和防暴隊》,如果其中的票房慘淡,王一博的商業(yè)價值將大打折扣。
其次,王一博剛續(xù)約不久,樂華娛樂與王一博的藝人管理合同已續(xù)期至2026年10月。不用擔心王一博是否在新合同中獅子大開口提高分成比例,如果王一博不塌房的情況下,至少樂華在今后幾年的發(fā)展中,王一博始終能撐起樂華的營收。
且寒潮中,頭部藝人出走的事件頻發(fā),比如楊冪離開嘉行,楊穎、周冬雨出走泰洋禾川。壹心娛樂則更熟悉不過了,歐陽娜娜、鹿晗、張藝興等頭部藝人相繼解約。
2.從電商到元宇宙,能賺到錢嗎?
獨木不成林,樂華依靠單個藝人顯然是站不住腳的。在影視圈中沒有人能永葆青春,熱度過后,其商業(yè)資源便一落千丈。
樂華也下定決心再造“王一博”。招股書報告顯示,此次IPO募資的資金60%將會持續(xù)投資藝人運營,而音樂IP庫、泛娛樂業(yè)務各自占據15%。
但是成為頂流具有極大偶然性,且樂華曾經的造星土壤已不復存在。
過去幾年,《創(chuàng)造101》《偶像練習生》等選秀節(jié)目的熱播,造就了偶像經濟的風口。且樂華旗下,像范丞丞、黃明昊、朱正廷、吳宣儀等藝人的走紅,均來自偶像選秀。
樂華還曾復刻韓國的藝人管理公司,如SM、JYP等公司,重金打造了練習生培養(yǎng)梯隊。這也是樂華的核心競爭力之一。
時至今日,外部環(huán)境發(fā)生了急劇的變化。選秀節(jié)目被叫停,有關部門申請限薪資令,加之明星踏房事件頻發(fā),監(jiān)管紅線再度縮緊。對于樂華而言,需要證明自己打造頂流的模式可復制,也需要進一步強化影視制作、音樂制作等行業(yè)上下游環(huán)節(jié)的布局。
耽改劇被叫停,也堵死了樂華其中一條路。在2022年的全國廣播電視工作會議上,北京廣播電視局黨組書記、局長楊爍表示,全面叫停耽改題材網絡影視劇,開展網絡影視劇、短視頻、直播領域相關清查。
要知道,樂華的頂梁柱王一博就出身于耽改劇《陳情令》。
于是,各家娛樂公司開始嘗試多元化路線,而電商和元宇宙正成了業(yè)內新的投資風口。
樂華先后推出過“不塌房”的虛擬偶像團體A-SOUL和量子少年。今年6月,絲芭傳媒也聲稱將打造大型虛擬都市花戎,虛擬偶像組合FAF Girls、Infinity Girls,1月6日,國風虛擬人天妤宣布與壹心娛樂達成深度合作。
為了旗下藝人能夠再就業(yè),無論是樂華,還是覺醒東方等經紀公司,開始將新人投入演員賽道,主要采用與平臺合作等方式,為藝人提供再就業(yè)機會。
一般來說,外形等條件較好的新人,或已小有名氣的藝人才有機會參與演員賽道,通過平臺自制劇演一個不需要什么演技,但是路人緣較好的角色,進行押寶。
此外社交媒體、電商直播也為藝人提供了生存的土壤,剩下的大量練習生、新人既沒有舞臺,也沒有了劇組收,于是開始轉型做直播電商。
該賽道還有一些突出重圍的選手,如知名MCN機構Papitube是泰洋川禾子公司,第一家上市的網紅孵化公司如涵控股為阿里巴巴參投。
其中,還包含特定領域突出重圍的公司,像笑果和米未就從喜劇方向發(fā)力。
3.2023,還會好嗎?
樂華的困境,不只屬于樂華。
演員更新迭代極快的娛樂圈中,個人幾乎難以扛起股價,而且有時候一群人也抗不起股價。
翻開行業(yè)的一角,即使如華誼兄弟底下有黃曉明、周迅、馮小剛、吳奇隆、姜文等一眾大咖,依舊成為了資本棄子。2018至2022年(截至2022第三季度),已累計虧損達75億元。2015年市值最高時曾達到716億,如今不過78億,不禁引人唏噓。
華誼兄弟的演員多數(shù)在同一個年齡層,觀眾的需求在變化,審美流行驅動著觀眾,加上無端涌入的后來者,其個人的商業(yè)價值早已被稀釋。
且“偶像經濟”已滲透電影行業(yè)中,在青年演員沒戲拍、中年演員求戲拍的的失業(yè)危機中,以流量為王的偶像藝人在選秀節(jié)目的暫停后,開始涌入影視業(yè)。面對實力褒貶不一的偶像,也擾亂了影視業(yè)的正常生態(tài)。
《2022強影之書》白皮書顯示,2022年度中國電影市場供給端的關鍵詞是“提質增效”。從觀眾的選擇上看,口碑仍是驅動電影消費的核心因素。這說明著觀眾已不會為流量盲目買單了,要想打造爆款,除了內容有料,演員也得有實力。
在內容為王的市場秩序下,觀眾也不再迷信IP效應和明星陣容。比如陣容團隊強大的《阿凡達2》上映后口碑也開始下滑。
此外,行業(yè)的大環(huán)境陷入了同質化泥潭,其題材越來越單一。
比如很“軸”的博納影業(yè),就面臨題材過于單一的問題,作為主要依靠主旋律電影的公司之一,博納影業(yè)在業(yè)績上也極度依賴該類題材。像《長津湖》,僅一部電影就貢獻了博納影業(yè)2021年近7成的收入。
即使主旋律題材永不過時,但經過幾年的發(fā)展,主旋律電影也該升級了,繼續(xù)玩“老一套”用戶很難再為此買單。單靠統(tǒng)一題材的博納影業(yè),很難持續(xù)走下去。博納影業(yè)的三季報顯示,2022年第三季度營收3.03億,虧損1.51億,二者均較去年同期出現(xiàn)大幅下滑。
根據國家電影局統(tǒng)計數(shù)據,2022年全國電影總票房300.67億元,相比2021年少了約170億元。過去三年中,院線遭受大幅影響,據貓眼專業(yè)版數(shù)據顯示,2022年全年有186天未能發(fā)揮最大放映能力的50%。
疫情政策的調整和“新十條”的發(fā)布,預計電影行業(yè)有較大恢復空間。不過,影視拍攝和制作需要周期,恢復供片并非一蹴而就,所以也在2023年等候時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