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|全球財說 宋涵
在資本市場波動和轉型雙重壓力下，人身險行業(yè)“馬太效應”凸顯。利潤集中于頭部壽險公司，中小人身險公司大面積虧損局面難以扭轉。
中小人身險企普遍深陷低利率、低收益、低償付能力泥淖，可謂處境“危矣”。以國聯人壽為例，成立近10年，僅2個年度實現微小盈利。經統(tǒng)計，從公司成立之初到2024年第一季度末，公司累計虧損金額近15億元。
自身造血功能不足，償付能力逼近監(jiān)管紅線，首輪增資僅半年后，再次擬增資。不同于上次依托大股東出錢，這次為公開掛牌尋找買家。
只是目前的國聯人壽，不論從公司規(guī)模還是盈利實力來說，或許還未達到市場預期，增資難度不小。
償付能力不達標風險加劇
大多數中小壽險公司受制于自身盈利能力不足，疊加受償二代”二期新規(guī)影響，開啟多渠道密集補血進程，以增加資產流動性，應對償付能力危機。最常用的為增資、發(fā)債等方式補充資本金。
近期，國聯人壽在上海聯交所披露擬增資計劃。
國聯人壽是一家很年輕的II 類保險公司，成立于2014年12月，是經中國保險監(jiān)督管理委員會批準成立的全國性壽險公司。公司總部位于江蘇無錫。經營區(qū)域涵蓋江蘇省、安徽省、湖北省。股東由無錫市國聯發(fā)展（集團）有限公司等大型國有、民營企業(yè)組成。實際控制人為無錫市人民政府國有資產監(jiān)督管理委員會。
此次公開征集買家，并沒有披露具體擬募集資金總額，而是視征集情況而定。募集資金用于增加注冊資本，拓展壽險業(yè)務發(fā)展空間，有效提高償付能力充足率，提升風險防御水平。
本次增資擴股需履行國資批準程序后方可進行正式掛牌。且注明了增資企業(yè)可能根據實際情況對增資企業(yè)基本情況、擬募集資金金額、募集資金用途、投資方資格條件以及增資條件等內容作出調整。
一般險企增資，首先會向內部股東求助，像國聯人壽公開掛牌尋找買家的情況，較為罕見。很大可能是股東此次無意增資。事實上，經濟下行周期，很多股東的出資能力和出資意愿下降，疊加監(jiān)管趨嚴，對股東資質和資金來源有較高要求，致使險企增資難度加大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2023年12月，公司剛完成首輪增資。國家監(jiān)管部門核準其注冊資本由20億元變更為21億元。彼時增資的1億元注冊資本均來自公司第一大股東無錫市國聯發(fā)展（集團）有限公司。
僅時隔半年，公司再次啟動增資計劃，很顯然首輪增資并未滿足公司發(fā)展現狀。
其實，公司償付能力承壓由來已久。2019年前公司償付能力充足率還維持在200%以內，到2020年受業(yè)務規(guī)模增長影響，跌至200%以下。2022-2023年，公司核心償付能力充足率跌破100%，為92%和75.65%。
為挽救日益吃緊的償付能力，國聯人壽曾于2022年3月，發(fā)行了票面利率為4.69%的十年期固定利率債券，規(guī)模為10億元。
然償付能力下滑仍未止步。2024年一季度，國聯人壽核心償付能力充足率為70.66%，環(huán)比較上季度下滑4.99個百分點。綜合償付能力充足率為133.42%，環(huán)比下滑7.11個百分點。最近季度風險綜合評級結果為B類。
并預測2024年第二季度公司償付能力會持續(xù)走低。核心償付能力降至68.06%，綜合償付能力降至126.42%。
目前，國聯人壽償付能力雖然達標了，但根據監(jiān)管要求核心償付能力充足率低于60%或綜合償付能力充足率低于120%的保險公司，將被當作重點核查對象。公司償付能力正在逼近監(jiān)管紅線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公司曾因償付能力下滑，風險綜合評級遭遇下調。2023年上半年由BB類降至B類。前車之鑒，若依照如今走勢償付能力繼續(xù)下行，或風險綜合評級再遭下調，國泰人壽就淪為償付能力不達標公司了。
累計虧損近15億元
外部輸血雖然是快速解決償付能力不足的重要渠道，但“打鐵還需自身硬”，提升內部造血能力才是破局之道。增資、發(fā)債無論選擇哪種形式，保險公司都要具備一定“吸金”能力。歸根結底，投資者要的是收益，最看重的還是被投資企業(yè)的盈利實力。
而對國聯人壽來說，這恰恰是短板，也為其增資項目蒙上了一層陰霾?？傮w來看，成立將近10年的國聯人壽，其發(fā)展打破了人身險企“七平八盈”的定律。長期增收不增利，保險業(yè)務收入不斷增長，卻難以扭轉虧損局面。
公司保險業(yè)務收入由2015年0.22億元增至2023年84.34億元。保費收入規(guī)模得到迅速擴張。然而2015-2023年，公司凈利多虧損，分別為0.16億元、-1.04億元、-1.58億元、-4.41億元、-1.67億元、-0.58億元、0.02億元、-1.39億元、-2.24億元。
經統(tǒng)計，國聯人壽長期虧損與營業(yè)成本難控有關。其中，受手續(xù)費及傭金支出、賠付支出、退保金影響最為明顯。
近五年，手續(xù)費及傭金支出由1.68億元增至17.34億元，同比增長932.14%；賠付支出在2019年時為0.69億元，到2023年就高達6.27億元。與此同時，退保金由0.64億元，攀升至 13.84億元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公司虧損還在延續(xù)。2024年一季度，國泰人壽實現保險業(yè)務收入27.59億元，凈利虧損2.02億元。從成立之初到2024年第一季度末，公司凈利累計虧損金額近15億元。
凈利虧損連累資產收益率指標雙雙告負。一季度，公司凈資產收益率-158.12%，總資產收益率-0.81%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2024年一季度，公司綜合退保率為0.56%，顯示均來自銀保渠道。近年，公司原保險保費收入居前五位的保險產品絕大部分來自銀保渠道?？梢妵撊藟蹖︺y保渠道依賴較大。
隨著“報行合一”政策的推行，長遠看會使銀行代理手續(xù)費有一定程度的下降，對險企壓降費用、控制成本有奇效。短期看，銀保手續(xù)費下調后，銀行代銷的動力或減弱，影響產品銷售，目前依賴銀保渠道的險企必然會經歷一番陣痛。國聯人壽勢必會受到影響。此外，大環(huán)境下公司個險渠道營銷員數量還在下滑。2023年度，公司營銷員脫落率48.67%。2024年一季度脫落率3.56%。
從產品結構看，國聯人壽以傳統(tǒng)壽險業(yè)務為主要發(fā)展方向，一次性躉繳業(yè)務占比仍保持在較高水平。以2023年為例，公司個人壽險業(yè)務占比超9成。躉繳保費收入、期交首期、期交續(xù)期三足鼎立。其中，躉交保費收入占比偏重為34.25%。而分期繳納的期交保費優(yōu)勢可以帶來穩(wěn)定的現金流，結合當前低迷經濟環(huán)境以及國泰人壽自身情況，公司產品期限結構有待進一步優(yōu)化。
此外，投資端資本市場權益波動，長端利率下行壓力下，防范利差損風險成為壽險公司必備課題之一。利差損簡而言之是保險公司的投資收益不能覆蓋資金成本。通常是由于壽險產品預定利率高，而其資金投資收益率低導致的。
國聯人壽同樣面臨此壓力。2024年一季度，公司投資端指標欠佳，投資收益率0.47%，綜合投資收益率0.97%，均未突破1%。與公司近3年平均投資收益率5.94%，平均綜合投資收益率3.81%，相差甚遠。
屋漏偏逢連夜雨，船破又遇頂頭風。近期，國聯人壽原總經理夏寒因個人原因辭去公司總經理職務，由副總經理趙雪軍擔任公司臨時負責人。此前，趙雪軍曾任中融人壽副總經理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雖然經營業(yè)績長期不理想，但成立近10年的國聯人壽并不似其他保險公司，管理層常換常新。公司自成立起只經歷過兩任董事長和兩任總經理?？此乒芾韺虞^為穩(wěn)定，實際細究之下更像是“病態(tài)穩(wěn)定”。
華偉榮作為公司第一任董事長自任職資格被核準到離職，在職時間僅一年。此后，由丁武斌接棒董事長之職，已有8年之久。
說到國聯人壽總經理任期，則更為魔幻。公司第一任總經理劉清欣于2015年12月任職資格被核準，到其2017年4月離職，在職僅1年有余。而此次離職的總經理夏寒實際為國聯人壽第二任總經理，其任職資格自2021年12月被核準，擔任總經理職務也才2年有余。
其他時間，國聯人壽總經理之位空懸達4年之久。期間或為方便日常經營，特設常務副總經理一職。
隨著夏寒離職，國聯人壽下一位總經理何時就位，還未可知?？梢灶A見，其身上的重擔不輕。